是否存在标准色觉？

就象人类早期相信地球是绝对静止的一样，人们通常也相信自己的感官是标准的，由此产生的色觉是标准的(色盲患者除外)，或者说相信自己的色觉按原样反映了色光的性质。朴素的反映论者显然如此。其实唯心主义和实证主义也肯定标准感觉存在。在贝克莱那里，感觉或经验是最终存在，对所有人一致，是上帝给予的，这也是肯定标准感觉存在。马赫认为世界是要素构成的，说感觉是要素在我们联系心理事件时的不同说法，这种观点也需要肯定标准感觉存在。逻辑经验主义也不例外。

和上述观点不同，原子论者和普罗泰哥拉(相对论和怀疑论者)不肯定标准感觉存在，认为感觉如何和感官构造相关。

我对这一问题的思考起于对美感研究。我一开始就不认为美感是简单地对客观存在的美的反映。那么红的色觉是不是简单地对红的性质的反映(我是说被动的反映)？我想也不是。这使我想到中学的曹虹同学――他曾寄给我一本进化论科普书，对我后来的研究影响极大，他现在在安徽宣州文联工作。

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红绿感觉是怎样的。我感觉到它们的色调是相近的。”

“你们说的红、黄、绿，在我看来不是没有差别，而是不明显， 有时侯我是根据饱和度来区分的。”

色盲的思考使我意识到：实际上,正常人之所以正常,乃是因为他能应一定程度不同的光波产生不同的色觉, 至于应一种光波产生怎样的一种色觉,这可以因感官而异。色盲不是缺少某种色觉，而是不能区分在别人看来不同的色光。正常人和色盲者区别如表5所示(假设只有红、绿、蓝三种光波,其中不同字母表示不同色觉, 且假设标准色觉存在, 实际情况稍许复杂, 但道理同样)。

表 5 色盲和正常人的区别

为了证明我的关于正常人语言一致不保证感觉一致的结论，我假设一种极端情况：张三和李四相应红花和绿草的色觉相反，张三的色觉是依次是A，B； 李四的色觉依次是B， A， 完全颠倒了。可以证明，如果两个小孩生来如此，那么两个人会同样说“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并且两个人的色觉是否颠倒，谁也无法察觉。

我的证明是这样的：假设两人相应红绿颜色产生颠倒的颜色感觉，并且生来如此。显然，两小孩刚生下来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色觉和别人的色觉不同，而大人在教小孩识别颜色或学说颜色名称时，只能手指物体而不能手指谁的色觉，因而，当大人教小孩说“花是红的”、“草是绿的”时候，两小孩虽然感觉不同， 但是却会同样接受大人的教导或实指定义。这样一来，两小孩长大后对红绿颜色的称呼就会完全一致。谁也无法察觉他人的色觉和自己的不同。由此类推， 我们每个人对每一种颜色的感觉都可能和别人的感觉不一样。(参看图17)

图 17 颠倒色觉和实指定义

电脑中有两种语言：机器语言和高级语言。不同的电脑所用的高级语言――操作系统和应用语言，比如DOS, basic, c――是一样的，但是它们的机器语言未必一样。早期的电脑更是如此，有的电脑用高电位表示1，同时用低电位表示0；而有的电脑相反――这很象色觉颠倒。但是人在和这些电脑交流时却没有区别。这些电脑相互交流时也不会因为机器语言不同而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