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系友人书(5)
——784e·五互八悟七要八筹·泛系相对论
供求因缘·悖论·科学·宗教
吴学谋
泛系理论基于泛系八筹的“供求因缘敏应需”,提出竞标律与层标模型,进而理出“大善遗憾,现实显生”四大原则,而后再导出“善恶悖憾,互导万千”的时统20题与泛系螺旋,又再而基于百家的考虑与历史按里案例和现实素材,发展了一批理法,几十近百个关于社会、社会科学,关于世界、历史、时代与未来,关于人与宗教,关于政治、经济、法理等等的理法。
儒学讲究名、实、仁、爱、义、忠、恕,表面上也讲“无所为而为”而不计利,不计道德之外的考虑,要重义忘利。但是,实际上仍旧离不开广义的供求因缘。道德本身就是维系社会的集散观控生克力的一种供求因缘,而且有时间空间、民族与阶级的相对性。这涉及是大系统还是小系统的供求因缘的问题。历史上也未见有永远离开衣食住行的基本供求因缘而生活过的儒家。而且儒家之说教,它的基本出发点还是为了建立一个理想的社会、理想的人际关系这种广义的供求因缘。相对于春秋战国时代,儒家理想实际上也是某种意义下的乌托邦。从某种意义上讲,儒学还真是满足了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需要。此外,儒学有许多方法论、人际论与教育学的理法一直是合理而很实用的,应该有所扬弃而不能一概地简单贬之为误道。
许多宗教表面上超越“供求因缘敏应需”的执著,但是实际上又离不开另外层面上的或明或暗的,或者实际行动上的“供求因缘”——供求因缘敏应需。
池田大作在《展望21世纪》中重新解释地狱与天堂:“‘地狱’就是受生命原有的魔性的冲动所支配,处于痛苦最深的状态……‘天堂’是欲望得到满足,充满欢乐的状态”。这里的新解释仍旧属于广义的供求因缘与“应需”。黄老哲学讲无为而治,表观的无为实际上是另外层次的有为,是包含有另外的广义的供求因缘与“应需”。
泛系窗口论(泛系哲学空间)的20维泛系窗口典型的有约30种。其中简化强化佛教华严宗(唐法藏创立)的理法为:四法界(泛系表里),六相(泛系局整、异同、生克),十玄门(因果、局整、异同、互联、互转、形影、时间泛序、表里、主次,等等泛系五互)。另外简化强化佛陀创佛教的20理法为:缘起说,无常说,空幻论,人生论-泛苦论-四谛(苦集灭道),八苦(生老病死、忧悲恼、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生命五元(色受想行识),三毒(贪欲、目真恚、愚痴),二执著(我、我所),十二因缘,业报轮回,涅槃,八正道(见思语业命精进念定),平等,反对苦行,反对纵欲,社会契约,反种姓制度,中道(一种中庸之道的看法,而八正道是中庸之道的自我修持的操作理法),六戒,出家度人,等等。华严宗理法讲认识事物、追求真理的一种“供求因缘”辩证法模式,我们用泛系理法对之作简化强化。佛陀理法主要讲苦,苦的“供求因缘”,排除、超脱苦的办法。后者自然是人生的一种特殊需求——“供求因缘”。八苦,生命五元,三毒,二执著,十二因缘,业报轮回,平等,反对苦行,反对纵欲,社会契约,反种姓制度,六戒,出家度人,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涉及某种“供求因缘”。佛陀的说教与办法是提供你一套理法,一是改造你的世界观、社会观、人生观、苦乐观、生死观,一是有一套实际修持的操作技术而达到“脱离苦海”的特殊目标或者需求。用泛系相对论的语言来说,就是,改造了你的这个身心主体,改造了你的观控中介与模式,因而改变了你观控自我、非我与世界的结果,也因而你可以过另外一种出世的人生。这一泛系相对论分析类似可移用与其它信仰的分析——例如对儒家、老庄、林林总总的宗教、林林总总的主义、林林总总的气功的信仰,自然也包括对科学理性的信仰——虽然林林总总的信仰之间又总是那么千差万别或者有质的不同。这样,我们多少重新按科学理性的模式来解释或者破译了“迷信悖论”:“信则有,信则灵;不信则无,
不信则不灵。”
泡沫对于本体是虚幻的。但是它本身又是客观存在的。无中生有有生无。泡沫经济(广义的包括金融的泡沫性),泡沫政治,泡沫学术,泡沫名利,泡沫权缘,泡沫文艺,虚拟现实,梦幻,泡沫泡沫泡沫,多少泡沫。有位作家,大概是苏童,
他说:“作家本身就是无事生非的人嘛!”(《作家文摘》2000,9,16)。股票与期货就是广义的泡沫经济,是泡沫的泡沫,但是它们统驭了世界多少财富?!几乎所有文学艺术都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拟现实,是某种白日梦,但是它们的社会作用或者“供求因缘”往往却是实实在在的。人若无任何梦想,那就不是人,而是石头,是桌子板凳。人需要梦想,需要某些“泡沫”,需要某些“包装”,需要某些“虚假”与“表里不一”,需要某些“自骗骗人”,需要某些“糊涂”,需要某些“错误”,需要某些“非理性”,需要某些“迷信”,需要某些“悖论”,需要某些“怪圈”与“恶性循环”,需要某些“五奇性”——异化,分形,混沌,自乱,悖转,这也是某种非常的或者病态的——实际上是正常的“供求因缘”。
佛经的大典之一《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但是“梦、幻、泡、影、露、电”本身却是实在的,往往也是在某些“供求因缘”之中有为的。《金刚经》作为达到“脱离苦海”、觉悟成佛这种特殊目标或者需求的说教与理法,对随众、善男信女与教徒诲人不倦,本身就是有为之法。它本身是不是也是某种“梦、幻、泡、影、露、电”?!——《金刚经》悖论——金刚悖论。
泛系理论的大善原则与遗憾原则都是讲供求因缘的,只不过一是讲自为的理想的兼顾的自由境界,一是讲自在现实的条件、缘由与矛盾或不可回避的功利、利害、对抗、争斗、急功近利、恩恩怨怨、风险、代价、悖憾以至严肃、严峻、残酷、庸俗或者不摘手段与阴谋和阳谋。
极乐世界与下列种种理想境界或者虚拟境界都可以说是兼顾性供求显生的大善原则或大善化的不同现实形式:梵天,天堂,天国,大同世界,柏拉图的理想国,莫尔的乌托邦,康帕内拉的太阳城,圣西门、傅立叶、欧文的空想社会主义,闵采尔的空想共产主义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空想共产主义,卢梭的契约社会,西方林林总总的福利社会与民主制度,林林总总的博爱·平等·自由·人权·民主社会,老子的反朴归原社会,孔子的仁礼太平世界,墨子的兼爱社会,庄子的甘美乐安社会(甘其食,美其服,乐其欲,安其居),陶渊明的桃花源,李汝珍《镜花缘》中的君子国,等等。
人类几千年,林林总总的宗教与准宗教,它们的林林总总的教派之间的争斗,包括世界性的你死我活的斗争与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假若说这些争斗、斗争或战争一点与任何欲望、需求、偏执、追求和功利都无关,那只能是骗人的胡说。宗教有益于社会,其作用不全为一般的政治、经济、法律、伦理、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等等其它理法与作为所取代,在历史上,宗教也有间接促进科学技术的,更对文学艺术产生深远的影响。科学技术一般研究物质世界,对于心灵与精神的探索有所不力,而宗教的许多实际修行与活动在这些方面以及对于生死的解脱模式和清心寡欲、恬淡虚无的运筹技术往往又是别有洞天的。我有许多亲人好友,他们有信佛教的,有信基督教的,有信藏密的,教派很不相同,他们都极其善良友好,我也参加过他们的修持活动,修持之中身心是很松怡解脱的。但是宗教(宗教活动、宗教战争、教派干戈)祸国殃民、迫害科学技术的历史事实也确实触目惊心,罄竹难书。许多要“普渡众生”的宗教大师自己也非命死于残酷的争斗之中。何况,历来各派宗教的说教有林林总总的分化与歧转,难于自谐,更与许多实际的教派活动与实践矛盾。宗教历来与政治恩恩怨怨,分分合合,五互搀杂,功过难判。许多宗教有很深层的哲理,也有许多尚未发掘的科学道理或者难为一般人理悟的思想,但是为了世俗愚昧的善男信女,宗教家不得不创造或者编制杜撰了一些普及或者愚民性质的理法而去运动群众。芸芸众生,林林总总的善男信女对这些理法的迷信以及有关的修持活动,不一定和宗教的深层理法相同。这也是宗教的“表里变变蕴机理”。
在近代历史,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宗教都一直在迫害科学,伽利略被宗教法庭判处终身囚禁,布鲁诺被活活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上,开普勒受尽天主教种种迫害而惨死于索取薪金的旅途中。历史上十字军东征两百年(1096-1291),大食帝国的百年倾扎,都是为了宗教教派的利益(现代世界上林林总总的教派争杀更是如此),它们都使广大人民群众饱受了苦难。(自然,客观上也促进了贸易与文化(包括科学技术)的传播)。1483-1820年,西班牙的宗教裁制所判审异端分子达38万多人,被火刑处死的就达10万余人。
1978年11月18日,南美圭亚那,920人集体自杀,就是由于美国人民圣殿教(1953年创立)宣传所谓的世界末日到来,认为自杀是“圣洁的死”。他们先杀了来了解黑幕的美国众议员与随行记者,而后集体自杀。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南朝出了梁萧衍,崇佛饿死万民怨。南朝梁代萧衍统治中国南方长达半个世纪,以佛化治国,设无遮大会14次,不爱皇权爱佛家,四次出家舍身为奴,又大耗国财亿万赎身,政治上软弱无能,把国家弄得乱七八糟,时尚柔靡浮虚,不求实际,最后招致侯景之乱,萧衍死心崇佛,佛并不保佑他而饿死宫中,佛也不保佑这佛教化的国家,反而使得万民怨声载道。比南朝梁武帝稍早的,东晋著名才女谢道韫的丈夫王凝之,身为朝廷大臣,笃信道教,坐困危城之中仍念念犹恃神助,直到人头落地也没有清醒过来。唐代的几个皇帝都是信奉道教而吃“长生不老药”给药死的,包括伟大的唐太宗李世民(599-649):南征北战活兵谱,二八开国变玄武,雄才大略贞观治,遗憾殇缘仙方毒。另外中毒身亡的有唐宪宗、唐穆宗、唐敬宗、唐武宗、唐宣宗。
藏密的历代达赖喇嘛从根敦主巴到丹增嘉措,历时14世。但是真正的达赖应该从第三世索南嘉措算起。12个达赖喇嘛,照说先天后天(按藏密说法还包括所谓轮回的前生)均属于超常的优越,但是其中一半以上享年不过11岁到28岁,大多死于非命。这也是世界上最最神秘的据说是佛教发展的顶峰的藏密千古难破的奇谜。但是宗教家和善男信女对这奇谜或避而不说,或说成是“生的伟大,死也伟大”,或者鄙薄问谜的人是世俗庸俗的生死观在作祟。还有不少善男信女迷信能吃喝到达赖喇嘛的大便小便就有莫名其妙的好处的“非怪事”。(参见宗教文化丛书:李冀诚《西藏佛教·密宗》,第203-204页:历代达赖喇嘛世系表,今日中国出版社,1989)
北魏末年,全国佛寺三万多座,僧尼200余万,占当时人口1/10。唐代佛盛时,寺4万4千座,平均200户人一寺。这大大地耗费社会资财,而且赡养了许多不事劳动的人,也大大增加了社会的负担。
1980年初,贵州省织金县,一个公社的秘书张盛宏,相信骗子谢显吉所谓“升天成仙”的谎言。听任这骗子杀害了一家十口人。另一贵州工人张清洪也出于同样原因一家四口人被杀害了三口。他们在全家遇害前,心情很高兴,“整天笑得合不拢嘴”以为成仙有望。
林林总总的教条主义实际上也是某种把一些理论或者事业宗教化的作为。
当年宗教改革家路德(1483—1546)就曾经认为:人人都要相信自己的理性,凭自己的理性信仰上帝,就可以得到自由,教会不能加以干涉。路德把人从外在宗教解放出来,但是又把宗教变成了人的内在世界。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泛系相对论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