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鸿沟之桥

--关于肖世敏的美学新著《有动物有美感论》

姚全兴

[说明：本文为在江苏省美学学会2004年6月5日召开的"《有动物有美感论》（论著）理论研讨会"上的发言提要] 美学需要创新和突破，美学界需要生气和活力，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这不，肖世敏先生的专著《有动物有美感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一问世，有那么多的人感兴趣，津津乐道，都说这是一座非同一般的桥。肖世敏自己也在书中说："我所做的工作是在人与动物的鸿沟上架桥"。这座桥架得好。 近年来崛起的生命美学令人关注。笔者也写过一本《生命美育》（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把生命美学运用于审美教育。肖的著作促使人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既然称为生命美学，那么动物生命也有美学问题，这才具有普遍性的意义。但现在的生命美学只讲人的生命美学问题，不涉及动物，从逻辑上看有以偏概全的缺点。肖的著作弥补了这个缺点，使生命美学名副其实，功不可没。当然，肖的研究不一定纳入生命美学的范围。 我认为美学界普遍存在忽视科学性的弊病，重思辩分析而轻科学实证。肖的著作通过大量科学事实证明有的动物有美感，人的美感只是动物美感的延伸和发展，这个观点是站得住脚的。但动物有没有美感问题的提出，不是肖开始。达尔文等人的著作早就讲到，我国媒介如《人与自然》杂志上也有不少有关文章和图片。肖的成绩在于以美学的学术视角审视这个问题，这就值得重视。 在肖之前，我国早就有学者研究动物美感问题，如汪济生的《美感的结构与功能》（1984）、《系统进化论美学观》（1987）、刘骁纯的《从动物快感到人的美感》（1986，当然刘著最终对动物的美感还是否定了），不能无视他们的功劳。但像肖这样系统地专门地研究动物美感还没有过。他的观点有所突破有所创新，如认为有的动物不仅有快感还有美感，并和美学界同仁就一些原则性问题深入讨论，很有学术个性。 我同意肖的一个意见：我们不能由于人的自大，肯定一种美感，而否定另一种美感，即把动物的美感叫快感。（第110页）我认为动物美感和人类美感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有程度的区别，它们都是快感的发展。虽然动物美感已不可能发展到人类美感的水平，但有的动物有美感毕竟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铁的事实。肖的研究还有生态伦理学和生态美学的意义。长期以来，由于人类中心主义占统治地位，人对地球上人以外的动物生命非常淡漠，很多动物惨遭滥杀，以致绝迹。它们有没有美感，更很少有人认为值得关注、研究。肖的著作有助于我们抵制人类的唯我独尊主义，走向生态人文主义，达到审美的境界。 肖的研究具有跨学科的性质，在自然科学上的意义也不可低估。动物美感问题和生物进化论有关系，和动物心理学也有关系，和人与动物比较心理学更有关系。我认为动物心理学家对肖的著作一定会感兴趣，美学家不妨和他们联合开个座谈会，把动物美感问题深入研究下去。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但人类对动物知之甚少。我觉得要研究一下动物美学，动物身上有许多美的问题，如性别、形状、心理、语言、行为、色彩等都值得探索，动物的美感只是心理现象之一。由此我又觉得肖的著作已有一定收获，何不在此基础上继续努力，写一部《动物美学》？又由此我想肖的书名改成《动物美学中的美感问题》，或许更好一些？ 不仅如此，肖的研究对我国实践派美学关于人与动物本质区别的观点进行了冲击，对"劳动创造人"的传统经典学说提出了异议，显示了一个求索者的学术勇气，虽不成熟，但精神可嘉。他和美学界一些新锐学者相互呼应，对美学学术前沿问题的认真思考和创新胆略，值得我们学习。